青花瓷,绿色凉棚,乌木桌,老先生。这是古代医术的经典之作。那时还没有西药,只有中草药称霸江湖。盲目炮制,放入药箱。还有一种是先生专门研制的粉,装在紫砂碗里。至于青花瓷器,一定要有珍贵的好药材储存。麝香、牛黄、干血、珍珠、琥珀、人参、红花、鹿茸……哪一种不是救世的良药。
但是,青花瓷中的药并不常用,而且只用于大病,一般人买不起。平日里,用得最多的药材就是药箱里的药材。乌木或紫木材质的大药柜,已经使用了一生或几世,隐隐透出被岁月打磨的光泽。几十个药箱都钉上了黄铜把手,把手也磨光了。一个抽屉分成四个格子,里面装着四种药草。这四种药材不能随便放在一起,药性相近的药材都放在一起。
黑色或紫色的抽屉上,分别写着四种药材的名称:当归、党参、黄芪、白术……字体略显古朴,苍劲凝重。这样的词看起来很舒服。祖国医学文化传承千年,古朴体现在汉字的横竖笔画上。
先生。蘸了点墨水,用很小的小字写下菜谱,仔细琢磨了半天,递到柜台上。小伙摊开麻纸,抓起蝎子,抓起药材。蜀地三币,当归三币,党参六币,甘草……都说是处方药,但没听说过称重。手中的药草温润而动人。
药箱里的药材被拉出来,用麻纸包着,白线扎得紧紧的,病人抬着走了。将这些药物挤入砂锅、瓦罐,泡水慢炖,药味就会出来。药的味道是植物的味道,是病人苦涩心情的味道。有段时间,我每天喝两大碗中药汁。药味一出来,我就泪流满面。病人对药膏的感情是复杂的,他们既寄托着康复的希望,又拒绝药膏的苦涩。
现在医院的药房里,配药都是用手套,有点不人道。药材用塑料袋包装,软软塌陷,麻纸包裹不整齐硬。混合物也很糟糕。喝完药,碗底有一层泥汤。昔日的繁华早已一去不复返了。
药材被收集和加工。这个程序是必须的。比如桔梗,用大米泔水浸泡一夜,切片煎。比如白术,用黄土炒一下就好了。巴戟天,用酒浸泡一晚,入药烘烤。这种调剂是为了加强药性,消除药材的毒性。至于当归、党参等药材,一般采收晒干入药。
药草进入药箱,慢慢沉淀。香的更香酒当归的功效与作用点用,苦的更苦,咸的更咸。它们是生长在山里的植物,进入药房,就是药材。不同的身份,不同的信仰。每一种药草的理想都是一颗慈悲救世的心。
药房的名字也很优雅,是医德的芬芳体现。同仁堂、百草堂、佛慈堂、百合堂……看到这样的店名,我的心先是暖了起来。老先生看病时非常注重医德。每个君子的头顶,都有一双天眼在注视——那就是良心。
看医生不是便宜货。无论先生开什么药,病人都必须接受。君子计算价格,病人付出任何代价,不能有异议。那么,唯一能约束医生的就是良心了。一个好医生,不仅要病得好,更不能贪心,不能开黑药。
我学医的时候,我的中医老师已经是个老头了。除了上课,他还在学校的门诊行医,找他看病的人简直太多了。老师下课后总是派人给我打电话。病人看完后,指着处方对我说:写。他说盲,我在药方上盲写,然后他告诉我用这个药的原因。老师对我的评价太高了,认为我具备了医生应该具备的优良品质:善良、富有同情心、不贪财、精明、头脑清醒。他说我是天生的好医生,只要加上医术。可是啊,我小的时候,没有把老师的话当回事,也没有好好学习。中医是几千年的传统医学,可以说博大精深。我在门前徘徊许久,始终进不了门,为老师的厚望感到羞愧。
我只记得老师曾经警告过的一句话:我的孩子,如果你行医,你必须记住,如果你看穷人弱者,你只会收取一半的钱。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家庭,你会有一点盈余来养活自己。我说,那我会赔钱吗?老师狡黠一笑:怎么可能?看看有钱人,或者行为不端的人,可以弥补损失。这是老医德,扶贫济困,良心良知。老师一直不肯丢。
虽然我还没能把中医当成一个养活自己的职业,但我还是喜欢中草药,还有这些苦药。百草百味,每一种药材都有其药用价值。治疗师只是控制住了他们的脾气。
当你看到医生开药时,你认为他是随便写的吗?一点也不。中医的世界和人的世界是一样的。处方是完整的社会规则。先有王药,后有大臣药,再有辅药,辅药。不能违反任何公式。每一种药草都有它的路径,它的目的,它的奋斗价值,都有它的规律。也许你觉得这很奇怪,但这是真的。以当归为例。
当归性味甘、辛、温。归肝、心、脾经。
所有的药材都有归经的作用,不然怎么治病?先恢复月经,再发挥疗效。归是药材的选择性作用,有进、去之意。经络是经络,对某些经络有特殊作用。这叫做经。归经是以研究脏腑经络为基础的。当归对肝、心、脾有特殊作用。所以,你不要指望当归能治疗颈椎痛。
当归是很好的补血药。以前是野生的,现在多为人工种植,野生的很难找到。一个完整的当归,它的功能是不同的。不要以为当归是当归,它不是。道非道,当归非当归。
一整棵当归树在药方中称为权当归。全当归用于养血活血,主要用于治疗血虚、头晕、头晕、心悸。如果把当归体取自头尾,就只有一个功用:活血。血虚气弱者,当归与党参、黄芪同煮,饮血效果佳。属于暖化。至于当归尾,则是活血止痛。用于治疗跌打损伤、风湿痹痛等症。常与乳香和桃仁一起使用。当归的使用视病情而定,有的病用全当归,有的病用当归体,有的病用当归尾。这是严格区分的,不能乱用。
同样的药材,用不同的方法,药效也不同。比如当归。当归用酒烤后,养血作用减弱,活血作用增强。酒烧是怎么回事?就是将白酒喷在当归片上,拌匀,醒一夜,然后晒干煎。这是传统的酒烧当归。一般在酒中烘烤过的药材都是为了提高活血通络的效果。至于醋,则是提高药材的药性,软肝止痛,理气活血。
草药的晒伤也很重要。如黄土炒白术、姜炒黄连、糠炒枳壳等。这样的晒伤,要视具体情况而定。有一种药材很经典,你一定不知道,它叫疏地。原名生地,因烤后熟,故称熟地。生地和熟地的药用价值完全不同。蜀地,笔名九地。为什么叫九地?因为它在炸的时候需要九蒸九晒。经过这样的晒伤,九处的养血养阴效果大增。治疗血虚心悸,当归为君药,九地为大臣药,基本金搭档。当归养血的同时,九地辅助养血养阴,效果相当不错。
养血时以当归为体,为行血,以当归为尾,以当归为养血活血。根据病情,养血润肠宜生食,活血通络宜用酒炙。另外,当归是妇科良药,对子宫有双向作用。如果想让子宫收缩,就需要长时间煎炸。如果想让子宫松弛,那就晚点吃,等其他药差不多煮开后,再加入当归,炒一会。如果你觉得理解一个人很难,那我告诉你,理解盲药更难。每种药物的疗效似乎是固定的,但不一定,它是不断变化的。
一味药材就像人,药材的命就是人的命。如果一个人很坏,他可以坐牢。盲目的药材是剧毒的,也可以囚禁起来,防止它随便出现。坏人可以在劳教所工作,做对社会有益的事情。可以用少量剧毒药物以毒攻毒来治疗疾病。有一种病叫驴口风,嘴唇干裂、歪斜。古代医书记载的方剂都是用盲药,毒性很大。用量很小,治疗效果好。不过,这种药材一般都不是医生开的,因为量法实在是太难掌握了。
人和人是注定的,没有联系的,是敌人。药材和药材也是如此。方剂配伍有禁忌症。有些药材不能出现在一个处方中。一旦出现,就会削弱药物的功效或产生新的毒性反应。比如断肠草不能用巴豆开,断肠草是葛根。有些药材配伍性很强,经常一起开,比如当归和黄芪。人间有恩怨,有药材世界,有“十八反”和“十九怕”。做人难,做药材也不容易。
医学书籍中的文字非常简洁。如四物汤:疏地、当归、白芍、川琼。具有养血调经的作用。本方中的当归是调经的必备良药。气虚者加党参、黄芪。血虚内热者,加黄芩、丹皮。气血两虚合称八珍汤,黄芪肉桂合称十全大补汤。多么优美而透彻的书面叙述。
四物汤方剂中,疏地为王药,补肾养血。大臣用当归补血治血。白芍药材补血养阴,川芎活血行气。四药合用,养血调经。您会看到多么常规的药理系统。君为主,臣为辅,使者为导,辅药消毒,诸药和谐到达病处。驱魔扶正,多么和谐。
医学书籍中的文字描述也是针对患者症状的。例如,慢性胃炎描述如下:上腹胀痛,尤其是进食后。痛苦是无止境的。每次因气愤而痛,嗳气、气短后缓解。没有更多的词,少一个词是不够的。可以说是简洁准确。看病的时候,医生总是问是不是这样。这是一种询问,一种辩证的处理。咨询的依据就是这几十个字。
当我住在城里时,我在我丈夫的诊所帮忙。村里的妇女辛勤劳作,下地干活,抚养孩子,管理家务。对于来看病的女性,老公总是劝她们喝点药酒,既省钱又防病治病。在他开的药方中,最常见的是党参、当归、疏地。我说,为什么当归的臣药多,君药少?他笑了,大臣们辛苦了。医药部长也用得比较多。当归除补血活血外,还可治疗虚寒腹痛,风湿痹痛,润肠止痛。如果久病后气血不和止痒,可以用当归、丹参、繁缕,效果很好。他说,当归温补,性不强,养血安神。对于失眠、健忘、思虑过度、精神不振等症状,当归加黄芪、大枣、桂圆肉也有很好的疗效。他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。当他说当归的时候,他觉得当归也是性情温和的药草,很配。
直到今天,我还有一大瓶我丈夫为我调制的药酒。我不能喝,一点也不能,但我喜欢那大瓶药酒。我有时活在记忆里,那些药材活在烈酒里。药酒也保存了五六年。酒香浓浓,药草依旧饱满鲜亮。何首乌、当归、蜀地、党参、益母草……
当我看到那些草药时,我感到很失望。药草可以在酒中存活多年而不会改变其外观。而人,在心里,也是一样的模样!但是啊,人不如药。你可以看看当归这个名字好不好。当归当归应该回来。众所周知,草药每年都会回归,但人们却永远消失了。
民间有这样记载的偏方,治疗女性面部雀斑,面色黄黑。据说,当当成熟时,与枝叶根一起采收,用甘草水浸泡一夜,然后用新鲜的当归叶包裹一夜,将叶子摘下晒太阳备用。再与三颗木瓜子和鹰粪混合,分成等份,研细,与牛奶混合,晚上洗掉。三月后,脸色如桃花,红润有光泽。一直想试试,但是因为当地没有当归产,所以找不到新鲜的有枝有叶的当归。
但是这个食谱应该可以的。当归补血调经,女性面色黄黑,一定是经血不规律所致。三温时,驱瘴邪气,治疗心腹寒气痛,行气血。脸上的雀斑一定是血液循环不畅造成的。鹰粪,有美容功效。记得小时候,手因为冷而酸痛,就捡起麻雀粪,用男孩尿浸泡,反复揉搓。一周后,我的皮肤变得光滑柔嫩。这些口味的组合可能会产生奇怪的效果。
一草一世界一花一天。百草堂、乌木桌、青花瓷,是百草堂的聚集地。装满药草的抽屉都有自己美丽芬芳的名字,多么优雅。我一直很喜欢这种古板的诗歌。我家的大药柜还在,纯白的,被烟花微微泛黄。药箱里,药草还在。黄芩、当归、薄荷、山慈菇、贝母、防风、银尘、石君子……我小声叫了一声,这些药材都要竖起耳朵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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